蜜瓜不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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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20 殿下,阿吉还在

翌日

  花吉早早便起了随着风信去街上卖艺,临走时瞅了一眼谢怜,正躺在席子上睡觉,微细的剑眉紧蹙,不知做了什么梦,一直翻来覆去,一看睡得就不怎么香,花吉沉思片刻,抬手结了个印,轻悄悄打在谢怜身上,这才慢慢安定了下来。

  空气微凉,清晨街上人还不多。

  花吉与风信收拾好了东西,便开始耍了起来,这偏远小城人不多,看的人也没有很多,杂耍艺人却比着皇城里不少,好在花吉脑子聪明,变着花样叫喊招人,架势言语透着新奇,不一会竟也引来了不少。

  风信看的目瞪口呆,无比讶异,“没想到你竟还有这本事....”

  花吉瞥他一眼,小脸挂着傲娇,“那是,我会的可多了,养活咱们太子殿下绰绰有余。”

  “切。”

  “来来来,诸位叔叔婶婶,姐姐哥哥,大爷大妈,瞧一瞧看一看啦.....”

  不知是不是花吉难得卖力一次的成果,在这小破城,一天下来,竟也挣了不少。

  风信一个一个捏起盆儿里的铜板,珍惜的放进怀里,嘴角不自觉的上扬。

  “这些够国主大人喝几天药了。”

  月上乌梢,花吉累的坐在一边的石墩儿上,擦了擦汗,盯着渐渐深蓝的天,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。

  风信收拾了东西,便准备叫着花吉回去,一转眼,刚才还在石墩上坐着玩手指头的少女已经不见了。

  风信朝四周叫了几声,没人应,想想这少女之前便有些不一般,行踪总是飘忽不定,挠了挠头,扛着工具回去了。

  山野中冷风习习,阴冷的很,远处几个孤坟,喜鹊站在坟头嘎嘎的叫,花吉冻得一哆嗦,凝了个结界把自己罩在里面。

     轻唤道:“殿下?...你在吗?”

  坟边飘着粼粼鬼火,正围着一处坟头焦急的打转,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慌忙朝花吉飘过来。

  花吉走近,隐约能看见莹莹之中,映出一个少年模样。

  “花花?”

  面前飘着的正是已经化作一簇鬼火的花城。

  “花吉姐姐,你终于回来了!”

  鬼火欢快的绕着花吉转了两圈,说不出的喜悦。

  虽已早早做好了准备,但看到只剩一缕孤魂的花城,花吉心里依旧难受无比,伸手轻抚,萤蓝的火却不像曾经乖巧的少年一般,无一丝温度。

  花吉垂眸,“...对...不起...对不起.....”

  明明知道结果的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花城去赴死....

  花城一愣,知晓她在想什么,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背,却突然想起自己只是一簇幽幽火苗,根本无法触碰常人,无奈笑笑,沉声安慰道:“花吉姐姐别伤心,为殿下战死,我很开心。”

  深夜的山阴冷,如是人心,花吉难受的紧,正皱眉恍惚着,一道熟悉清脆的喷嚏声的打断了她。

  花吉慌忙朝前面走去,谢怜正靠在一处墓碑旁,蜷缩成一团,小小的一团白,脚边是被随意丢弃的酒坛,沾满污泥的手,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看的花吉心里一抽,抽抽的疼....

  她到底还是来晚了...

  所以她到底是有什么用呢...

 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有人来,谢怜头埋得更深了,小声道:“好冷。”

  花城听到了,急忙飞过来贴着他的身体,火焰突然亮了许多,似是想用力燃烧自己,给予心爱之人些许温暖。

  花吉脱下外衣,轻轻披到谢怜身上,酒气冲天,披头散发,满身污浊的样子像极了在城隍庙住着的流浪汉,哪还有一点曾经高贵太子殿下的模样。

  “花吉姐姐,殿下他....”

  花吉摇了摇头,沉默不语,扯了衣角布料低头给谢怜包扎手上的伤口,又传输些灵力为他祛除寒冷。

    阵阵暖意让谢怜清醒了不少,迷蒙的睁开眼,入眼的是一张熟悉秀丽的小脸,熟悉刺眼的红衣......

  谢怜声音沙哑轻唤:“花...吉...”

  “殿下...我在。”

  花吉轻轻给谢怜顺着蓬乱的头发,温柔的像个女菩萨,正救赎跌入泥潭的世人,那样...温暖。

  “花吉,我...好累..”

  累...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,更累的是心理上压着的重担....无能为力的累...

  花吉细心给他冠着发,整了整衣服,柔声道:“殿下累了便歇歇,花吉在呢,花吉替殿下扛着。”轻声细语中满是近乎偏执的宠爱。

  听到这话,谢怜清澈乌黑的眸子里瞬间盈起了薄薄的水雾,委屈的朝花吉怀里拱了拱,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,声音带了丝哭腔,“花吉...你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...”

  花吉心软的不行,揉了揉他的发,轻嗯一声。

  有些东西,确实在是潜移默化中变了一些的,比如如今的谢怜,纵使她改变不了结局,但总算在故事发展中给了谢怜一点心理上的依靠...

  谢怜没有再像故事中一样跑到大街耍酒疯,去街上砸摊打人,这也是花吉第一次尝试改变故事中原本固有的情节。

  两天过去了,谢怜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破庙,他不是在一片野坟地里吗?怎么会躺在这里?朝外望去,女孩坐在庙门门槛上,对着外面像是在自言自语,谢怜喉咙干涩,声音沙哑,头痛欲裂,总感觉发生过什么事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
  谢怜从干草上慢慢爬起来,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,疑惑开口唤道:“花吉?”

  女孩回头,嬉皮笑脸的道:“殿下,你醒了?要不要喝点水?”

  说着,花吉把提前准备好的水壶递给谢怜。

  嗓子疼的不行,谢怜接过喝了一口,水还是温热的,心里堵塞的不适感瞬间舒畅了不少。

  “我怎么....”

  “怎么在这儿吗?”花吉莞尔一笑,贴心摘掉卡在谢怜发丝上的稻草,“殿下喝醉了,怎么唤都唤不醒,我怕送你回去国主王后会担心,就委屈殿下在这庙宇睡了两天。”

  “两天.....我睡了两天?”

  谢怜如是问道,脸上透着些忧愁。

  “殿下不用担心,我已经跟风信说过你是去修炼了,想来他已经跟国主王后说过了。”

  谢怜点点头,花吉一如既往的能把事情处理的一丝不苟,给人十足的安全感。

  对于花吉如何知晓他在那野坟地,他已经不想再去追问,花吉身上有太多的不解和未知,花吉不说,那他便不问...

  只要这依托慰藉还在...那便好...

     而花吉对他越好,他便越愧疚,花吉如此,他却还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颓废丧气,谢怜低头垂眸,轻声喃喃:“对不起....”

  几不可闻。

 花吉秀眉微挑,问道:“嗯?殿下你说啥?风太大,没听清。”

  谢怜扯了嘴角笑笑,“没什么,我们快回去吧。”

  两人到破房子时,还未日落西山,谢怜满面倦容,王后以为他是这两日修炼疲了,欢喜着去做了顿饭,为了让太子殿下能吃顿饱饭,花吉慌忙跟上前去帮忙。

  入夜后,风信才扛着工具回来,见到谢怜,春风满面的迎了上来,上来便问:“殿下,你这几日修炼的如何?”

  谢怜一阵心虚,眼神飘忽的不敢看他,结巴道:“还...还好。”

  风信满怀期望,太子殿下终于愿意重新修炼,如何不高兴,“那就好,只要你能再次飞升,那咱们就不必再如此了。”

  听到飞升二字,谢怜又重重点头,心底暗下决定。

  抬头便看见发现风信脸颊侧面有些未消的於痕,道:“你的脸上怎么回事?”

  风信摸了摸,疼的肌肉一抽。

  “你怎么受伤的?”

  风信不以为意,道:“哦,没什么,那些无赖来砸摊了而已。”

  谢怜惊疑不定,道:“是那天那些卖艺的本地人?”

  风信道:“就是他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谢怜道:“他们为什么去砸你的摊?”随即顿悟,“是因为那天我们认输了,但你后来又去卖艺,所以他们来赶你?”

  弄明白缘由后,谢怜心中陡然一股怒气暴涨。

       花吉盛饭出来,便看到两人站在门外怒气冲冲的吵嚷。

  “只要你好好修炼,早日再飞升,比什么都强!”

  花吉怔了怔,看着情形,大抵是猜到了是哪个剧情节点。

  轻唤二人,“殿下,风信兄弟,吃饭了。”

  谢怜沉重的朝风信点了点头,转身走进屋。

  花吉走上前,瞅见风信胳膊上细心缠着的绷带,从怀里拿出一个棉布小袋,递给风信,“风信兄弟,这是我先前在宫里时存的俸禄,本想....”花吉叹了口气,“虽然不多,但...你先拿着吧,希望你能早日为兰菖姑娘赎身....”

  虽然希望渺茫....

  花吉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,把布袋塞进已经愣住的风信手里,转身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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